川云不懂无脸女人最后那句话是何意，那个“他”又指的是谁，她正要握紧右手将囚笼收进，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：

“慢着……”

川云回过头，发现是一个杵着半截权杖的老妪在开口，只见其面容苍老，形似枯槁，一双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窝里，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恨意。

她很瘦，佝偻着背，一身黑袍罩在身上，空荡荡的，看着就真的只是行走的衣架子而已。

是她。

那个从一开始站在祭台上的女人。

不过一会儿不见，没想到她就已经变得如此苍老了。

发现老妪的身影，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无脸女人脸色瞬间变了，不顾灰飞烟灭的后果激动得一遍遍地撞着囚笼，咒骂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谁让你来这里的，赶紧滚出去……滚啊……”

女声和男声再次混杂在一起，透着一丝焦急与绝望。

她每撞一次，身形就变谈一分，顿时一阵黑紫色雾气围绕在她周身，逐渐消散。

老妪充耳不闻，眼中闪着泪意，手中捏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，威胁道：“放了我女儿，不然……”

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，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把乌黑光亮的匕首，锋利的刀刃冒着丝丝寒光。

“谁让你救了，给我滚，滚……”无脸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吼。

川云这才发现老妪手中的是自己的躯壳。

她妄想用自己的躯壳来威胁自己，放过这个作恶多端的妖灵。

呵呵，真是笑话。

做了错事，就该为此付出代价。

“不然如何”

川云嗤之以鼻，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老妪，右手没有一点儿犹豫一下子握紧，囚笼瞬间收缩成篮球大小，乒乓球大小，米粒大小，最后炸了开来。

几乎是在同时，女人的声音从愤怒变为惊恐，接着惨叫，最后是求饶，咒骂，直至彻底消失。

黑紫色的雾团炸裂，一缕缕淡紫色的雾气开始在这处小空间里流窜。

“啊——”老妪不敢置信地长大嘴巴，似乎想要怒吼，却只发出十分低哑的声音，仿佛下一刻就会撕破了嗓子般。

接着眼泪疯狂掉落。

“疯子……疯子……”

她狠狠地抬起拿着匕首，朝手中的小乌龟挥去，川云见状立即朝她打出一道金鞭阻止她，但金鞭却在靠近她的瞬间消散了。

对方毫发未伤。

怎么会这样？

川云看着自己的双手，十分不解。

“老身是人，打魂鞭如何能伤得了老身。”

老妪笑得疯狂，毫不犹豫地将利刃插进龟壳中，狠狠地扔在脚下，踉跄身子着跑向那一缕缕雾气，颤抖地伸出双手。

她伤心得大喊道：“阿英……阿英……我苦命的女儿……”

老妪的眼中突然流出血泪来，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女儿就这样死了，试图用自己的手将那些流窜的雾气抓住，留住女儿。

望着眼前的一幕，川云心下没有一丝动容，无脸女人或许以前是一个人，也是老妪的孩子，可这里死掉的任何一具尸体又何曾不是一个有父母的孩子。